內容簡介
清海高中的「幸運女神」在同學的牽線下要去「相親」？
而土地公阿楚最近的異性緣也好得不得了……呃，同性緣也不錯……！
城隍大小姐威脅著要找月下老人斬斷阿楚的桃花。
蘭斯洛特無意中告知鄉里百姓土地公生日的日期，
在全台灣最受歡迎的土地公生日那天，
不但有很多人湧進小鎮為土地公慶生，
連古代妖怪也蠢蠢欲動……
感動最終回！
全台唯一!!戀戀草莓土地公誕生!
試閱
第一章
我站在一個漆黑的山谷裡，天空是濃稠的墨色。
有很多黯淡的人影，仔細一看那些是清海里東的里民，正想著這些人在這裡做什麼呢？他們卻全部消失了。
充滿陰影的大地突然間出現很多微小但明亮的細碎亮光，像碎鑽或踩著銀河星空那般美麗。
不對。
那些亮光是蛇的眼睛。
數以千……呃，數以萬計的毒蛇朝我湧來，發出了噁心又可怖的嘶嘶聲。
我倒退了一步。
突然間，那些蛇挺立起蜿蜒細長的蛇軀就這樣朝我飛噬過來。
啊！我的左眼——痛痛痛痛痛痛痛！
有股尖銳熱辣的疼痛感從眼睛灌入我的腦袋，就像整顆腦袋被巨大發燙的鐵錐撞擊似的。
我仰頭就倒……
「哇啊！」
我從我的床上驚醒，我的左眼一片漆黑……而且眼睛和頭都好痛！
我伸手摸了摸左眼，左眼被厚厚的繃帶覆蓋著，這是怎麼回事？
被蛇咬到？
不對，那是夢裡的情形，上千個居民變成蛇咬向我的左眼。
在劇痛中我想起來了，我是被我的好友顏長卿擊殺……咳、咳！總之，他拿那根金箍棒，修正！是價值十萬美金的烏鐵如意棒擊中我的頭部。
現在從傷勢判斷，那根棍子應該從我的左眼刺入。
而我現在還能夠思考、還有記憶，應該沒有傷及大腦吧！
等等，該不會我死了？現在是名符其實的生前做善事、死後晉升為神的土地公吧？
我拍了拍臉頰，臉頰的觸感還有眼睛傳來的疼痛感都告訴我，我應該還活著沒錯……
不過雙腳好沉，難道那時候我的雙腳也受傷了？
我低頭一看，唔，城隍這傢伙趴在我的腳上睡覺……喂，腿麻了啦！
我動了動腳，城隍大小姐還沒醒。
「喂，醒來了！別壓我，我的腳快斷掉了！」我推了推城隍。
「咕嚕喵～」城隍揉了揉眼睛，發出無意義的聲音。然後她突然縮了縮小小的肩膀，瞪大寶石紅的眼睛望向我，大聲說道：「你果然沒死？唔～～嗚嗚……太好了！太好了！」
城隍大小姐淚眼汪汪地抓著我的雙手，激動地蹦蹦跳跳。
「……」
這是什麼情形？
「等等，城隍……妳在哭什麼啊？」我掙脫開城隍大小姐的魔爪，疑惑地問道。
城隍愣了一下，柳眉橫豎地瞪著我反問：「你是笨蛋嗎？你被顏長卿那傢伙朝眼睛刺了一棍，如果不是阿武那個大辮子把你往後拉，你的頭就被當作糖葫蘆串那樣串過去啦！」
糖、糖葫蘆串——？
「話說，糖盧盧……錯了，是糖葫蘆串我只吃草莓口味的，那種把草莓沾了鮮紅色糖漿，然後用竹籤串過去，稍微放到表面的糖漿凝固，哇啊……那超好吃的，簡直是天堂的美味。我只吃草莓口味的，我可不要用土地公的頭去串成土地公口味的糖葫蘆！」
……不要一直草莓草莓的啦！我也不想把我的頭進貢給城隍爺當祭品。
還有什麼天堂的美味？
身為城隍大人的妳，懂得天堂是什麼嗎？
「……顏長卿，他被巴蛇夸拿兮控制了嗎？」我回想那時的情景，倒抽了一口氣，我還真的差點被串成土地公口味的糖葫蘆。
「嘖，小孩、老頭和醜八怪都容易被蛇眼控制啦！」城隍大小姐雙手扠腰，遷怒似地說。
……別歧視老人、小孩和醜八怪啊！而且說起老人，這個世界上沒有活生生的人類比妳更老的吧？
「等等……妳說顏長卿是老人、小孩還是醜八怪啊？」
「……他當然是醜八怪啊！竟然敢傷了我的土地公！」城隍大小姐跳上床，一腳踩著我的肚子說道。
不想傷害土地公，就別踩我啊！快被妳踩得胃出血了啊啊啊啊啊！
可是沒想到城隍大小姐這麼在意我啊？
但如果說顏長卿是醜八怪的話，我們學校就沒有帥哥了啦！
「顏長卿呢？」
「因為那醜八怪的身體素質還不錯，加上你常常對他神力加持，夸拿兮可能還想拿他的身體做什麼，所以一旦發現攻擊失敗就想逃走……」城隍大小姐把手放在背後，視線轉向一邊。
「結、結果呢？」
「蘭斯洛特追上去……」城隍大小姐支支吾吾地說。
「蘭斯洛特攻擊他？」我深呼吸了口氣。
城隍大小姐猛搖頭，她說：「蘭斯洛特還沒抓住他，有一輛經過的車子猛然撞上那傢伙，顏長卿那傢伙馬上被撞成重傷，流了滿地血。」
「重傷？重傷還好吧……你們不是有神力嗎？可以馬上醫好他。」
城隍搖頭說道：「因為被凡人看到了，還叫了警察和救護車，我們如果馬上醫好他，會很奇怪吧？所以那醜八怪在加護病房住了幾天。蘭斯洛特去看過他兩次，現在轉到一般病房了。」
……不管怎樣，顏長卿沒事就好了。
心情放鬆下來，又感覺左眼抽痛了起來。
剛剛說顏長卿在加護病房住了幾天……也就是說我至少也在家裡躺了好幾天嗎？
我用僅存的右眼抬頭瞪著踩踏在我身上的城隍大小姐。
「我、我的眼睛……你們怎麼沒人幫我醫好？」
撇開像冰塊的文判官不提，就算武判官、蘭斯落特神力不足，不知道當了幾百、幾千年城隍的大小姐姬凜，應該隨手就可以用神力把我醫治好了。
「你、你以為瞎了一隻眼睛這麼容易治好嗎？」
剛剛淚眼汪汪的城隍大小姐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姬凜瞪大眼睛，左手扠著腰，右手指著我的鼻子對我說：「你的左眼完全毀了，不管是人類還是這個世界，受過的傷、經歷過的事是沒辦法消失的，但那也是讓我們變得更好的原因！」
是……是嗎？
★受過的傷、經歷過的事是沒辦法消失的，但那也是讓我們變得更好的原因！★
「……」
我默默地望著城隍大小姐，這句話還真有深度。
「做、做什麼……？」城隍大小姐瞪著我說。
「沒想到妳偶爾也會講出不錯的話。」
「是嗎？哼哼～～我告訴你啦！」稍微稱讚城隍一句，她立刻趾高氣揚了起來，撥了撥額前的紅色瀏海，兩手一扠又繼續說：「就像中國古代的神仙李鐵拐啦！用的身體本來就是一拐一拐了，成仙後還是一拐一拐的！所以你性無能的話，就算當了土地公還是性無能啦！別妄想成了神祇就可以一切順利安康！」
「誰、誰性無能了啊！」我推開城隍，從床上站起來一邊大喊一邊瞪著她。
「你想做什麼？」城隍拉了拉覆蓋扁平胸部的衣襟，露出虎牙反瞪我說：「你想襲擊上司？等一百年……不對，等一千年啦！」
下一秒，我的身體遭受到強大神力衝擊，頓時離開床鋪飛了起來，頭頂砰一聲撞上天花板，然後重重跌落地面。
痛、痛痛痛痛痛……頭流血了、腳也流血了，還有屁股好痛！
城隍大小姐從我的床上跳下來，露出異常燦爛的笑容對我說道：「總而言之，你沒事就好！」
「流血了！哪裡沒事啊？」
「唉呀，這種小傷，我會幫你治好的，絕對沒問題！」城隍大小姐用力拍拍我的肩膀。
哪裡沒問題了？
「痛死了，妳是這樣對待傷患的啊？」剛剛還多虧讓我看到妳淚眼汪汪的表情，讓我偷偷感動一下哩！
「沒事就別偷懶，這幾天都是蘭斯洛特和黃瀾幫你分擔土地公的工作耶！對了！還有學校的功課別忘記，我不希望看到我家土地公所有科目都不及格！」
城隍大小姐笑咪咪地對我說。
誰會所有科目都不及格！
至少，體育、音樂……歷史和國文應該會及格吧？
不過想到缺課幾天，眼睛還在痛……艱辛困難的英文和數學怎麼辦啊？
剩下一顆眼睛，該不會成績也會直接打五折吧？
我摀著覆蓋著紗布的眼，忍不住嘆起氣來。
「嘆什麼氣……男子漢少了一隻眼睛或屁眼沒什麼！傷痕是戰鬥過後的勳章啊！」城隍大小姐的小手再度拍上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說道。
——少了一隻眼睛就算了。
最好少了屁眼之類的沒什麼！
不過為了避免城隍大小姐繼續胡說八道下去，我還是保持沉默好了。
等等……雖然說要保持沉默，我發現我床邊有一盒傾倒的草莓奶茶，有一大簇螞蟻圍在粉紅色液體四周準備搬牠們的早餐回家。
「這、這是什麼……妳在我床邊喝草莓奶茶？還給我倒在地上？有一堆螞蟻了耶！」我瞪著城隍說道。
「……那個，唔，昨天晚上一邊喝奶茶一邊照顧你，結果就睡著了……」城隍大小姐把臉轉向一邊。
「睡著了……？」睡著之前不會把沒喝完的奶茶放好喔？
「做什麼啦！瞎了一隻眼睛還看那麼仔細做什麼？反正你自己也把地上弄了一大灘血，等等順便自己去浴室拿拖把來拖一拖就好了！」
城隍大小姐的視線再度回到我臉上，瞪大眼睛然後掩嘴說道：「……對了，善意提醒你，你臉上有兩隻用原子筆畫的小烏龜，記得去浴室時洗乾淨，不要這樣就去土地公廟，會給我丟臉……喏！是右臉。」城隍指著我的右臉頰說。
「謝謝……是誰畫的？」想了一下，無論是蘭斯洛特、文判官和武判官還是黃瀾，都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我畫的啊！昨天晚上因為太無聊了，你又一直不醒，就拿原子筆在你臉上畫圖，誰叫你不醒來……放心！我很好心，是用水性原子筆畫的。」
妳夠壞心了——！
我才剛清醒，然後頭撞上天花板、腳和屁股撞上地板，然後還得把臉上兩隻原子筆畫的小烏龜洗掉，然後拎著濕拖把回房間拖地。
有沒有這麼苦命的土地公啊？
把拖把放到屋子外面晾乾的時候，看到依舊穿白色西裝的蘭斯洛特有如執事一般優雅地在土地公廟外端茶給前來上香、閒嗑牙的老人。
虎爺黃瀾則在院子裡追蝴蝶，你是小貓嗎？追什麼蝴蝶啊？
啊，從今以後就只能一隻眼睛看蘭斯洛特的俊俏身影了……
不對！帥哥的身影不看也罷。
我嘆著氣轉頭望向另外一邊，土地公廟旁邊有個俊俏等級和蘭斯洛特、顏長卿不分上下的傢伙。
他那稍顯過長的頭髮散發出紫色的光澤，過分白皙的臉蛋顯得秀氣，他穿著清海高中的制服，正抬頭望向土地公廟的方向。
我凝視著他。
咦？總覺得怪怪的……
是因為用一隻眼睛看東西的關係嗎？
不對，不是這個原因……啊，我想起來了，我們學校凡是外表有這種等級的男孩子，撇開沒有節操的顏長卿不提，其他的傢伙都是身邊至少會有一、兩個女孩子跟著來已經變成「清海高中學生放學後約會場景之一」的土地廟。
很少會有男學生一個人來土地公廟的。
「你也是來拜拜嗎？雖然不敢保證土地公一定靈驗，不過直接從那邊走進去就好了……」我對著那男生說道，一邊手指著土地公廟正門的地方。
突然注意到那男孩子身上制服繡的學號開頭是和我同年級的。
我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和我同年級啊？我印象中沒看過你。」比起顏長卿那種每個高中多少會有一兩個的爽朗型陽光帥哥，這種俊美又帶有一絲邪氣的美男子高中生，更難得一見。
如果有見過的話我應該會有印象的。
……啊！男生就算了，就算沒印象也無所謂！
「……我是陸夜羽，國際……國際留學班的。」眼前俊美高中生像調整聲調似的，慢慢地對我自我介紹。
「哦？你好……我是張德楚，住在這邊。」
原來是國際留學班的，留學班的教室位置和我們是不同大樓的。每次我和呂俊榮都只注意留學班的女生……修正，是呂俊榮只注意留學班的女生，加上陸夜羽似乎沒有參加那次該死的班遊烤肉活動，所以我對陸夜羽沒有印象也是理所當然的。
陸夜羽點點頭，俊美的臉上慢慢綻出微笑，然後關切地問我：「你的左眼……瞎了？」
「呃，是啊！有些意外。」我摸了摸左眼上面的繃帶。
被巴蛇夸拿兮控制的我好友顏長卿用城隍在網路上購買的烏鐵如意棒打瞎眼睛這種話，沒有人會信吧？
看來我得在其他人問我相同問題之前，找個好理由！
不過，陸夜羽倒沒有問我的眼睛為什麼瞎了。他反而抬起頭望著遠方的天空說：「人類總會容易為了友情或愛情而受傷，不斷受傷的過程中，才會體會到每個人都是孤獨的。」
「孤獨的……？」我國中時也有這種想法，老爸老媽不理解我，妹妹老是叫我「姊姊」，不過重點是，我不否認會把自己想成全世界最孤獨的少年，通常都是中二病發作了！
陸夜羽這傢伙的中二病還沒痊癒嗎？
「如果真的有造物主，祂讓每個生物和外界都隔絕了一層皮膚，鱗片般的皮膚，像鎧甲那樣把『存在』和外界隔離開來，這就讓我們想要理解外界或他人變成不可能的。」陸夜羽用緩慢而優雅的聲音慢慢說道：「而且生命的本質就是吞噬，吞噬和吸收營養，然後排泄出自己不想要的……」
他繼續說道：「嘿，所以誰都會受傷的。你不要介意自己的眼睛受傷喔～」
……講了這麼一大段話，原來你不是中二病發作，是想安慰我啊～～？
這也太彆扭了吧！我完全沒有被安慰到的感覺。
「——笨蛋阿楚！」這個時候，城隍在屋子裡大叫。
「好像有……叫你。那麼，很高興認識你，我們下次學校見了。」陸夜羽對我揮手。
呃，你不去拜拜嗎？
國際留學班的女生通常把錢丟香油錢箱都很大方的……
算了，反正香油錢大部分都是充公。我現在還是拿我老爸老媽的遺產當生活費的敗家子。
我轉身跑回屋子，城隍大小姐在客廳的茶几上擺滿了一大堆長條形的布條。
「……這是什麼？」
「你既然身體健康，就應該好好出去巡邏、執行土地公的勤務。我幫你準備好了眼罩！」城隍大小姐抬頭對著我說。
「眼罩？」妳這個神明，至少給我準備一顆活生生的新眼睛嘛！人家中國古代神話傳說，李哪吒都可以用蓮花什麼的重新塑造身體，我只想要一顆眼睛，妳卻給我眼罩？
「有白色的、黑色的……大家眼罩的標準色是黑色，不過我也準備了紅、橙、黃、綠、藍、靛、紫，七彩顏色的……你看、你看！這邊還有金色跟銀色。」城隍大小姐興高采烈地繼續說道：「這邊是刺繡類的，是中國的湘繡喔，你知道湘繡是什麼？是以湖南省長沙地區為中心的刺繡技巧，是中國民間四大刺繡技藝之一。我透過關係找了專家做了好幾條刺繡的眼罩。你看！有猛虎下山、金龍在天，銀骷髏和銀眼鏡蛇……土地公跟蛇最搭了，不然還是你要草莓兔的？」
妳竟然還找人用「湘繡」技巧弄了草莓兔圖樣的眼罩？
……還有眼鏡蛇是什麼意思？
我的眼睛就是被那隻巴蛇弄瞎的，妳還在眼罩上放一條蛇做什麼？
不過也不能一直綁著繃帶在頭上吧？
「樸素一點的就好了……黑色的，黑色的就好！」我把頭上的繃帶解開，摸了摸左眼，左眼已經結痂了，顏長卿那一擊也在我的上下眼皮留下了傷痕。
「……純黑色的嗎？也好，低調奢華，又不怕弄髒。」城隍大小姐有點失望，不過還是把黑色的眼罩遞過來。
「只是黑色的眼罩，哪來奢華了？」我把黑色眼罩綁在頭上，對著客廳裡的鏡子調了一下眼罩角度。唔，看起來比較像男孩子了。
這是瞎了一隻眼睛的好處嗎？
「……笨蛋阿楚，當然奢華了！那是天仙織女織的眼罩，那黑色染料是織女用她養的兔子拉肚子拉出來的黑色便便染的。」
「……兔、兔子，拉肚子？」
蓋在我臉上的東西，是用兔子糞便染黑的黑眼罩。為什麼拿這麼骯髒的東西給我製成眼罩啊啊啊啊啊！
「那是天仙織女養的兔子，換句話說，就是天兔，拉出來的大便也是有品質保證的！就算是我，也是透過不少關係才弄到的喔！你給我好好珍惜！」城隍大小姐扠著腰瞪我說道。
嗚，妳為什麼要透過關係弄這種東西啊？
「……對了，你老師……五百元，不對？那個叫啥名字來著？唔，她來看過你幾次，叫你醒過來後打電話給她。」
……什麼五百元？對了，一定是上次老師丟進香油錢箱的金額，妳這傢伙只記得人家丟多少錢，不記得人家名字喔？
我找到自己的手機，僅用一隻右眼滑動手機螢幕的感覺有點奇怪，但應該會很快適應吧？
我嘆了口氣，把手機拿回自己房間裡打電話。
因為客廳裡的電腦又傳來噪音，城隍大小姐又在播放她的主題曲：「●……敕封城隍盡顯現～～二十司官左右隨～判官鬼卒兩平排～韓德盧清查陰陽～善人焚香口願出～降福降祿添壽元～～若有惡人入吾殿～～送去酆都受罪名……●」
這曲子是〈拜請府縣城隍咒〉，還真是她的主題曲呢！
我把房間門關上，噪音稍微被隔絕在外面後，我才撥電話給我們班導師陳依依老師。
電話響了兩聲立刻接通。
「喂？是德楚嗎……你清醒啦？你們家那個帥哥——蘭斯洛特說你傷了眼睛，還堅持不去醫院，讓我很擔心，如果不是看蘭斯洛特很帥的話，我就打電話給警察局把你強制送醫了！」
……如果不是看蘭斯洛特很帥的話？
雖然有城隍和蘭斯洛特在旁邊，比有醫生在旁邊還讓我安心，但是「如果不是看蘭斯洛特很帥」是什麼意思啊？
「……老師妳怎麼知道是我打的電話？」我悶悶地問。
「我把全班的電話號碼都輸入我的手機了，還依照性別有專屬鈴聲，只要是學生打的電話，我都希望在五秒鐘內能接到喔！」
哇哩！妳服務業啊？
「我痊癒了，眼睛的傷口也結痂了。明天就可以回學校去上課了。」
「……你腦袋還沒痊癒喔？」
「什麼？」
「明天是星期六啊！還是你想來學校補課，我是很樂意啦！但我是國文老師，只能幫你補課國文的部分，不過國文這種東西……自己隨便讀讀就好啦！」
……國文這種東西，自己隨便讀讀就好！虧妳自己還是國文老師咧！
「你和顏長卿到底是怎麼回事？分別一個眼睛受傷、一個在山上被車撞成重傷。你們是不是沒有好好去拜拜啊？你家旁邊那清海里東的土地公廟很靈驗的。」
……我自己就是土地公，土地公的眼睛都受傷了，還靈驗哩？
「怎麼靈驗了？」印象中我沒幫老師什麼忙。
「……」老師沉默了一下，用帶著幸福的害羞語氣對我說：「我男友……他前幾天跟我求婚了。」
前幾天？那完全不關我的事，前幾天我還在昏迷中咧！
「恭、恭喜老師，所以老師妳要結婚啦？」啊，這樣就不能在背後嘲笑老師都嫁不出去了。
「還沒呢……我還沒答應他。要考驗他的誠心。」
「……愛情很脆弱的，別胡亂考驗。」我想起了我——不對，我根本沒戀愛經驗。
「唉呀，你不懂啦，這是少女的衿持——！」
呼，還少女咧？
老師語氣嚴肅了起來，她在電話中對我說：「長卿他媽媽最近也有去你家旁邊的土地公廟拜拜，據說傷勢好轉得連醫生都嚇一跳，說是醫學史的奇蹟，我想一定也是土地公庇佑。」
……顏長卿是在我受傷昏倒後才車禍的，土地公絕對保佑不了他。
他傷勢好得那麼快，是因為蘭斯洛特去看過他吧！
「對了！老師，你知道顏長卿住在哪家醫院嗎？我也想去看他。」雖然問蘭斯洛特也可以，不過想起來就隨口向老師詢問了。
「你沒問題嗎？聽你妹妹和蘭斯洛特說你的左眼確定瞎了？」電話中傳來老師關切的語氣。
「沒有問題，總是要復健的。」而且，剛剛城隍大小姐已經趕著我去執行土地公勤務了。
在黃昏的路口阻止了一輛機車差點撞上剛放學的國中生。
有兩個清海高中的學生在火車站前嬉鬧，差點被迴轉的計程車撞倒。
有個老婆婆走在路上扭到了腳。
……有一隻流浪狗被欺負。
一一處理完清海里東所感受到的大小事，然後一連幾十次的瞬間移動後出現在醫院裡。
顏長卿住的病房裡傳來了女孩子的笑聲。
啊！真不該來的！
這間病房有四張病床，只有靠窗和靠門口的病床上有病患。
靠門口這邊的病床周圍圍了十幾個女生和一隻豬，大家猜猜顏長卿躺在哪張病床上？
用膝蓋猜也知道顏長卿躺在靠門口這邊的病床上。
至於那隻豬，就是我的損友呂俊榮。
我嘆了口氣，僅存的右眼從一群女孩子的背影中看見顏長卿那傢伙。
那傢伙也很慘的樣子。
頭部包紮著繃帶，雙手也捆著厚厚的……嗯，是上了石膏。
從病患服領子外露處可以看到胸口也貼著大片藥用紗布，左腳同樣打了石膏吊在病床上。
不過那張臉怎麼沒受傷啊？
好歹我瞎了一隻眼睛也算毀容了啊！你這傢伙的臉卻完全沒事？
「啊，德楚！你來了啊？蘭斯洛特說你也受了重傷！」顏長卿從女孩子間發現了我的存在，帥氣地示意鶯鶯燕燕的女孩子們讓開一點讓我靠近。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弄瞎我眼睛的人。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有些奇怪，因為連窩在病床邊非常享受「少女周邊光暈」的呂俊榮也愣愣地看我。
「張德楚？老師說你也受傷了，你沒事了啊？」一個班上的女孩子這樣問我。
「唔，我沒事。」
「阿楚很少被一群美少女包圍，所以你們看他表情很尷尬！」呂俊榮指著我對其他人哈哈大笑地說。
敢、敢這樣說我……你自己咧？如果不是窩在顏長卿旁邊，你哪有機會被一大堆女孩子包圍啊？
你一定是藉故來探病的！
我用僅剩的右眼直視著顏長卿。
顏長卿那眼睛清澈坦率地回望我，這傢伙……他忘記用棍子擊傷我眼睛的事了嗎？
「阿楚～我想去醫院地下一樓商店區買點東西，你可以用輪椅推我嗎？」顏長卿對我說道。
「啊！這個我來——！」我們班上一個女同學自告奮勇。
「我！」呂俊榮在眾美少女面前也不落人後，你這妹控！回去照顧你妹妹啦！
「讓阿楚來就好了，大家也來一陣子了，該去補習班、該吃晚餐還是做什麼的就去做吧，不好意思耽誤大家太久。而且我有點話想對阿楚說。」顏長卿下了逐客令，一群少女們和呂俊榮惋惜地將病床上的顏長卿攙扶到輪椅上。
「阿楚，我也去過你家～不過被你那個遠親的小不點趕出來～」呂俊榮轉頭望向旁邊的我，「那傢伙幹嘛那麼討厭我啊？」
「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只能這麼說。
實際上城隍大小姐非常在意男孩子的外表，她曾號稱手下的部屬都要是美男子……不是我瞧不起胖子，是像呂俊榮你胖成這個樣子，加上對女孩子都一副色瞇瞇的痴呆眼神，城隍大小姐不把你直接送到酆都去受審就不錯啦！
看著高年級的兩位學姊最後走出病房，其中一個還跟另一個小聲地說：「長卿跟那個戴眼罩的學弟是什麼關係啊？……戴一個黑眼罩還滿帥的喔！而且很冷酷，該不會是禁忌的ＢＬ……男男之戀啊！」
「哇啊！有道理……不然長卿怎麼都不選妳當女朋友啊！」
「唉呀，選妳啦！」
兩個學姊走出了病房外還呱拉呱啦地講不停，雖然講很小聲，但可惜我是睡了好幾天、神力充沛的土地公，什麼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真的戴上黑眼罩帥多了嗎？
果然左眼戴上眼罩看起來比較像男孩子！
我默默地推著輪椅，把顏長卿推出病房。
「……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印象中我們去後山……」顏長卿沉默了一會兒發問說道：「然後，我就在醫院裡了。蘭斯洛特他什麼也不說，只是叫我以後最好別去你家，免得城隍遷怒。」
原來顏長卿真的沒有被巴蛇夸拿兮控制後的記憶，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他拿烏鐵如意棒刺瞎我的眼睛。
「……我只知道我被車撞了，陳依依老師來看我的時候說你也受傷了，左眼瞎掉。」顏長卿幽幽地說，一邊抬頭看了我的眼罩。
「咳……沒什麼！就是城隍他們把巴蛇夸拿兮再一次趕跑，你那時就被車撞了，可能因此失去那一段的記憶。」既然顏長卿不知道他傷了我的眼睛，那就當沒這回事吧！免得他心裡過不去。
「……感覺我們輸很慘啊！而且我又被下了命令，即使康復了也禁止去你家。」
「城隍他們本來就說過不希望你繼續參與我們的事情。你這次沒死算是運氣好。」我苦笑著說。想起當時跟城隍的爭辯，我冒死救李如喬他們算是運氣好，得以全身而退，但這次堅持讓顏長卿幫助我，結果兩個人都受了重傷，我還賠上一隻眼睛。
雖然那小不點的個子矮是矮，但還是貨真價實的城隍。
她說的話，偶爾還是不能不聽的。
「很抱歉，不能幫你的忙了。」我們搭著電梯，緩緩地抵達醫院地下一樓的用餐購物區，顏長卿輕輕地說道。
「哪裡的話，是我硬拉著你幫我忙，我才不好意思呢！」我說。
雖然我損失了一隻眼睛，但顏長卿依然是我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
我站在一個漆黑的山谷裡，天空是濃稠的墨色。
有很多黯淡的人影，仔細一看那些是清海里東的里民，正想著這些人在這裡做什麼呢？他們卻全部消失了。
充滿陰影的大地突然間出現很多微小但明亮的細碎亮光，像碎鑽或踩著銀河星空那般美麗。
不對。
那些亮光是蛇的眼睛。
數以千……呃，數以萬計的毒蛇朝我湧來，發出了噁心又可怖的嘶嘶聲。
我倒退了一步。
突然間，那些蛇挺立起蜿蜒細長的蛇軀就這樣朝我飛噬過來。
啊！我的左眼——痛痛痛痛痛痛痛！
有股尖銳熱辣的疼痛感從眼睛灌入我的腦袋，就像整顆腦袋被巨大發燙的鐵錐撞擊似的。
我仰頭就倒……
「哇啊！」
我從我的床上驚醒，我的左眼一片漆黑……而且眼睛和頭都好痛！
我伸手摸了摸左眼，左眼被厚厚的繃帶覆蓋著，這是怎麼回事？
被蛇咬到？
不對，那是夢裡的情形，上千個居民變成蛇咬向我的左眼。
在劇痛中我想起來了，我是被我的好友顏長卿擊殺……咳、咳！總之，他拿那根金箍棒，修正！是價值十萬美金的烏鐵如意棒擊中我的頭部。
現在從傷勢判斷，那根棍子應該從我的左眼刺入。
而我現在還能夠思考、還有記憶，應該沒有傷及大腦吧！
等等，該不會我死了？現在是名符其實的生前做善事、死後晉升為神的土地公吧？
我拍了拍臉頰，臉頰的觸感還有眼睛傳來的疼痛感都告訴我，我應該還活著沒錯……
不過雙腳好沉，難道那時候我的雙腳也受傷了？
我低頭一看，唔，城隍這傢伙趴在我的腳上睡覺……喂，腿麻了啦！
我動了動腳，城隍大小姐還沒醒。
「喂，醒來了！別壓我，我的腳快斷掉了！」我推了推城隍。
「咕嚕喵～」城隍揉了揉眼睛，發出無意義的聲音。然後她突然縮了縮小小的肩膀，瞪大寶石紅的眼睛望向我，大聲說道：「你果然沒死？唔～～嗚嗚……太好了！太好了！」
城隍大小姐淚眼汪汪地抓著我的雙手，激動地蹦蹦跳跳。
「……」
這是什麼情形？
「等等，城隍……妳在哭什麼啊？」我掙脫開城隍大小姐的魔爪，疑惑地問道。
城隍愣了一下，柳眉橫豎地瞪著我反問：「你是笨蛋嗎？你被顏長卿那傢伙朝眼睛刺了一棍，如果不是阿武那個大辮子把你往後拉，你的頭就被當作糖葫蘆串那樣串過去啦！」
糖、糖葫蘆串——？
「話說，糖盧盧……錯了，是糖葫蘆串我只吃草莓口味的，那種把草莓沾了鮮紅色糖漿，然後用竹籤串過去，稍微放到表面的糖漿凝固，哇啊……那超好吃的，簡直是天堂的美味。我只吃草莓口味的，我可不要用土地公的頭去串成土地公口味的糖葫蘆！」
……不要一直草莓草莓的啦！我也不想把我的頭進貢給城隍爺當祭品。
還有什麼天堂的美味？
身為城隍大人的妳，懂得天堂是什麼嗎？
「……顏長卿，他被巴蛇夸拿兮控制了嗎？」我回想那時的情景，倒抽了一口氣，我還真的差點被串成土地公口味的糖葫蘆。
「嘖，小孩、老頭和醜八怪都容易被蛇眼控制啦！」城隍大小姐雙手扠腰，遷怒似地說。
……別歧視老人、小孩和醜八怪啊！而且說起老人，這個世界上沒有活生生的人類比妳更老的吧？
「等等……妳說顏長卿是老人、小孩還是醜八怪啊？」
「……他當然是醜八怪啊！竟然敢傷了我的土地公！」城隍大小姐跳上床，一腳踩著我的肚子說道。
不想傷害土地公，就別踩我啊！快被妳踩得胃出血了啊啊啊啊啊！
可是沒想到城隍大小姐這麼在意我啊？
但如果說顏長卿是醜八怪的話，我們學校就沒有帥哥了啦！
「顏長卿呢？」
「因為那醜八怪的身體素質還不錯，加上你常常對他神力加持，夸拿兮可能還想拿他的身體做什麼，所以一旦發現攻擊失敗就想逃走……」城隍大小姐把手放在背後，視線轉向一邊。
「結、結果呢？」
「蘭斯洛特追上去……」城隍大小姐支支吾吾地說。
「蘭斯洛特攻擊他？」我深呼吸了口氣。
城隍大小姐猛搖頭，她說：「蘭斯洛特還沒抓住他，有一輛經過的車子猛然撞上那傢伙，顏長卿那傢伙馬上被撞成重傷，流了滿地血。」
「重傷？重傷還好吧……你們不是有神力嗎？可以馬上醫好他。」
城隍搖頭說道：「因為被凡人看到了，還叫了警察和救護車，我們如果馬上醫好他，會很奇怪吧？所以那醜八怪在加護病房住了幾天。蘭斯洛特去看過他兩次，現在轉到一般病房了。」
……不管怎樣，顏長卿沒事就好了。
心情放鬆下來，又感覺左眼抽痛了起來。
剛剛說顏長卿在加護病房住了幾天……也就是說我至少也在家裡躺了好幾天嗎？
我用僅存的右眼抬頭瞪著踩踏在我身上的城隍大小姐。
「我、我的眼睛……你們怎麼沒人幫我醫好？」
撇開像冰塊的文判官不提，就算武判官、蘭斯落特神力不足，不知道當了幾百、幾千年城隍的大小姐姬凜，應該隨手就可以用神力把我醫治好了。
「你、你以為瞎了一隻眼睛這麼容易治好嗎？」
剛剛淚眼汪汪的城隍大小姐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姬凜瞪大眼睛，左手扠著腰，右手指著我的鼻子對我說：「你的左眼完全毀了，不管是人類還是這個世界，受過的傷、經歷過的事是沒辦法消失的，但那也是讓我們變得更好的原因！」
是……是嗎？
★受過的傷、經歷過的事是沒辦法消失的，但那也是讓我們變得更好的原因！★
「……」
我默默地望著城隍大小姐，這句話還真有深度。
「做、做什麼……？」城隍大小姐瞪著我說。
「沒想到妳偶爾也會講出不錯的話。」
「是嗎？哼哼～～我告訴你啦！」稍微稱讚城隍一句，她立刻趾高氣揚了起來，撥了撥額前的紅色瀏海，兩手一扠又繼續說：「就像中國古代的神仙李鐵拐啦！用的身體本來就是一拐一拐了，成仙後還是一拐一拐的！所以你性無能的話，就算當了土地公還是性無能啦！別妄想成了神祇就可以一切順利安康！」
「誰、誰性無能了啊！」我推開城隍，從床上站起來一邊大喊一邊瞪著她。
「你想做什麼？」城隍拉了拉覆蓋扁平胸部的衣襟，露出虎牙反瞪我說：「你想襲擊上司？等一百年……不對，等一千年啦！」
下一秒，我的身體遭受到強大神力衝擊，頓時離開床鋪飛了起來，頭頂砰一聲撞上天花板，然後重重跌落地面。
痛、痛痛痛痛痛……頭流血了、腳也流血了，還有屁股好痛！
城隍大小姐從我的床上跳下來，露出異常燦爛的笑容對我說道：「總而言之，你沒事就好！」
「流血了！哪裡沒事啊？」
「唉呀，這種小傷，我會幫你治好的，絕對沒問題！」城隍大小姐用力拍拍我的肩膀。
哪裡沒問題了？
「痛死了，妳是這樣對待傷患的啊？」剛剛還多虧讓我看到妳淚眼汪汪的表情，讓我偷偷感動一下哩！
「沒事就別偷懶，這幾天都是蘭斯洛特和黃瀾幫你分擔土地公的工作耶！對了！還有學校的功課別忘記，我不希望看到我家土地公所有科目都不及格！」
城隍大小姐笑咪咪地對我說。
誰會所有科目都不及格！
至少，體育、音樂……歷史和國文應該會及格吧？
不過想到缺課幾天，眼睛還在痛……艱辛困難的英文和數學怎麼辦啊？
剩下一顆眼睛，該不會成績也會直接打五折吧？
我摀著覆蓋著紗布的眼，忍不住嘆起氣來。
「嘆什麼氣……男子漢少了一隻眼睛或屁眼沒什麼！傷痕是戰鬥過後的勳章啊！」城隍大小姐的小手再度拍上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說道。
——少了一隻眼睛就算了。
最好少了屁眼之類的沒什麼！
不過為了避免城隍大小姐繼續胡說八道下去，我還是保持沉默好了。
等等……雖然說要保持沉默，我發現我床邊有一盒傾倒的草莓奶茶，有一大簇螞蟻圍在粉紅色液體四周準備搬牠們的早餐回家。
「這、這是什麼……妳在我床邊喝草莓奶茶？還給我倒在地上？有一堆螞蟻了耶！」我瞪著城隍說道。
「……那個，唔，昨天晚上一邊喝奶茶一邊照顧你，結果就睡著了……」城隍大小姐把臉轉向一邊。
「睡著了……？」睡著之前不會把沒喝完的奶茶放好喔？
「做什麼啦！瞎了一隻眼睛還看那麼仔細做什麼？反正你自己也把地上弄了一大灘血，等等順便自己去浴室拿拖把來拖一拖就好了！」
城隍大小姐的視線再度回到我臉上，瞪大眼睛然後掩嘴說道：「……對了，善意提醒你，你臉上有兩隻用原子筆畫的小烏龜，記得去浴室時洗乾淨，不要這樣就去土地公廟，會給我丟臉……喏！是右臉。」城隍指著我的右臉頰說。
「謝謝……是誰畫的？」想了一下，無論是蘭斯洛特、文判官和武判官還是黃瀾，都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我畫的啊！昨天晚上因為太無聊了，你又一直不醒，就拿原子筆在你臉上畫圖，誰叫你不醒來……放心！我很好心，是用水性原子筆畫的。」
妳夠壞心了——！
我才剛清醒，然後頭撞上天花板、腳和屁股撞上地板，然後還得把臉上兩隻原子筆畫的小烏龜洗掉，然後拎著濕拖把回房間拖地。
有沒有這麼苦命的土地公啊？
把拖把放到屋子外面晾乾的時候，看到依舊穿白色西裝的蘭斯洛特有如執事一般優雅地在土地公廟外端茶給前來上香、閒嗑牙的老人。
虎爺黃瀾則在院子裡追蝴蝶，你是小貓嗎？追什麼蝴蝶啊？
啊，從今以後就只能一隻眼睛看蘭斯洛特的俊俏身影了……
不對！帥哥的身影不看也罷。
我嘆著氣轉頭望向另外一邊，土地公廟旁邊有個俊俏等級和蘭斯洛特、顏長卿不分上下的傢伙。
他那稍顯過長的頭髮散發出紫色的光澤，過分白皙的臉蛋顯得秀氣，他穿著清海高中的制服，正抬頭望向土地公廟的方向。
我凝視著他。
咦？總覺得怪怪的……
是因為用一隻眼睛看東西的關係嗎？
不對，不是這個原因……啊，我想起來了，我們學校凡是外表有這種等級的男孩子，撇開沒有節操的顏長卿不提，其他的傢伙都是身邊至少會有一、兩個女孩子跟著來已經變成「清海高中學生放學後約會場景之一」的土地廟。
很少會有男學生一個人來土地公廟的。
「你也是來拜拜嗎？雖然不敢保證土地公一定靈驗，不過直接從那邊走進去就好了……」我對著那男生說道，一邊手指著土地公廟正門的地方。
突然注意到那男孩子身上制服繡的學號開頭是和我同年級的。
我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和我同年級啊？我印象中沒看過你。」比起顏長卿那種每個高中多少會有一兩個的爽朗型陽光帥哥，這種俊美又帶有一絲邪氣的美男子高中生，更難得一見。
如果有見過的話我應該會有印象的。
……啊！男生就算了，就算沒印象也無所謂！
「……我是陸夜羽，國際……國際留學班的。」眼前俊美高中生像調整聲調似的，慢慢地對我自我介紹。
「哦？你好……我是張德楚，住在這邊。」
原來是國際留學班的，留學班的教室位置和我們是不同大樓的。每次我和呂俊榮都只注意留學班的女生……修正，是呂俊榮只注意留學班的女生，加上陸夜羽似乎沒有參加那次該死的班遊烤肉活動，所以我對陸夜羽沒有印象也是理所當然的。
陸夜羽點點頭，俊美的臉上慢慢綻出微笑，然後關切地問我：「你的左眼……瞎了？」
「呃，是啊！有些意外。」我摸了摸左眼上面的繃帶。
被巴蛇夸拿兮控制的我好友顏長卿用城隍在網路上購買的烏鐵如意棒打瞎眼睛這種話，沒有人會信吧？
看來我得在其他人問我相同問題之前，找個好理由！
不過，陸夜羽倒沒有問我的眼睛為什麼瞎了。他反而抬起頭望著遠方的天空說：「人類總會容易為了友情或愛情而受傷，不斷受傷的過程中，才會體會到每個人都是孤獨的。」
「孤獨的……？」我國中時也有這種想法，老爸老媽不理解我，妹妹老是叫我「姊姊」，不過重點是，我不否認會把自己想成全世界最孤獨的少年，通常都是中二病發作了！
陸夜羽這傢伙的中二病還沒痊癒嗎？
「如果真的有造物主，祂讓每個生物和外界都隔絕了一層皮膚，鱗片般的皮膚，像鎧甲那樣把『存在』和外界隔離開來，這就讓我們想要理解外界或他人變成不可能的。」陸夜羽用緩慢而優雅的聲音慢慢說道：「而且生命的本質就是吞噬，吞噬和吸收營養，然後排泄出自己不想要的……」
他繼續說道：「嘿，所以誰都會受傷的。你不要介意自己的眼睛受傷喔～」
……講了這麼一大段話，原來你不是中二病發作，是想安慰我啊～～？
這也太彆扭了吧！我完全沒有被安慰到的感覺。
「——笨蛋阿楚！」這個時候，城隍在屋子裡大叫。
「好像有……叫你。那麼，很高興認識你，我們下次學校見了。」陸夜羽對我揮手。
呃，你不去拜拜嗎？
國際留學班的女生通常把錢丟香油錢箱都很大方的……
算了，反正香油錢大部分都是充公。我現在還是拿我老爸老媽的遺產當生活費的敗家子。
我轉身跑回屋子，城隍大小姐在客廳的茶几上擺滿了一大堆長條形的布條。
「……這是什麼？」
「你既然身體健康，就應該好好出去巡邏、執行土地公的勤務。我幫你準備好了眼罩！」城隍大小姐抬頭對著我說。
「眼罩？」妳這個神明，至少給我準備一顆活生生的新眼睛嘛！人家中國古代神話傳說，李哪吒都可以用蓮花什麼的重新塑造身體，我只想要一顆眼睛，妳卻給我眼罩？
「有白色的、黑色的……大家眼罩的標準色是黑色，不過我也準備了紅、橙、黃、綠、藍、靛、紫，七彩顏色的……你看、你看！這邊還有金色跟銀色。」城隍大小姐興高采烈地繼續說道：「這邊是刺繡類的，是中國的湘繡喔，你知道湘繡是什麼？是以湖南省長沙地區為中心的刺繡技巧，是中國民間四大刺繡技藝之一。我透過關係找了專家做了好幾條刺繡的眼罩。你看！有猛虎下山、金龍在天，銀骷髏和銀眼鏡蛇……土地公跟蛇最搭了，不然還是你要草莓兔的？」
妳竟然還找人用「湘繡」技巧弄了草莓兔圖樣的眼罩？
……還有眼鏡蛇是什麼意思？
我的眼睛就是被那隻巴蛇弄瞎的，妳還在眼罩上放一條蛇做什麼？
不過也不能一直綁著繃帶在頭上吧？
「樸素一點的就好了……黑色的，黑色的就好！」我把頭上的繃帶解開，摸了摸左眼，左眼已經結痂了，顏長卿那一擊也在我的上下眼皮留下了傷痕。
「……純黑色的嗎？也好，低調奢華，又不怕弄髒。」城隍大小姐有點失望，不過還是把黑色的眼罩遞過來。
「只是黑色的眼罩，哪來奢華了？」我把黑色眼罩綁在頭上，對著客廳裡的鏡子調了一下眼罩角度。唔，看起來比較像男孩子了。
這是瞎了一隻眼睛的好處嗎？
「……笨蛋阿楚，當然奢華了！那是天仙織女織的眼罩，那黑色染料是織女用她養的兔子拉肚子拉出來的黑色便便染的。」
「……兔、兔子，拉肚子？」
蓋在我臉上的東西，是用兔子糞便染黑的黑眼罩。為什麼拿這麼骯髒的東西給我製成眼罩啊啊啊啊啊！
「那是天仙織女養的兔子，換句話說，就是天兔，拉出來的大便也是有品質保證的！就算是我，也是透過不少關係才弄到的喔！你給我好好珍惜！」城隍大小姐扠著腰瞪我說道。
嗚，妳為什麼要透過關係弄這種東西啊？
「……對了，你老師……五百元，不對？那個叫啥名字來著？唔，她來看過你幾次，叫你醒過來後打電話給她。」
……什麼五百元？對了，一定是上次老師丟進香油錢箱的金額，妳這傢伙只記得人家丟多少錢，不記得人家名字喔？
我找到自己的手機，僅用一隻右眼滑動手機螢幕的感覺有點奇怪，但應該會很快適應吧？
我嘆了口氣，把手機拿回自己房間裡打電話。
因為客廳裡的電腦又傳來噪音，城隍大小姐又在播放她的主題曲：「●……敕封城隍盡顯現～～二十司官左右隨～判官鬼卒兩平排～韓德盧清查陰陽～善人焚香口願出～降福降祿添壽元～～若有惡人入吾殿～～送去酆都受罪名……●」
這曲子是〈拜請府縣城隍咒〉，還真是她的主題曲呢！
我把房間門關上，噪音稍微被隔絕在外面後，我才撥電話給我們班導師陳依依老師。
電話響了兩聲立刻接通。
「喂？是德楚嗎……你清醒啦？你們家那個帥哥——蘭斯洛特說你傷了眼睛，還堅持不去醫院，讓我很擔心，如果不是看蘭斯洛特很帥的話，我就打電話給警察局把你強制送醫了！」
……如果不是看蘭斯洛特很帥的話？
雖然有城隍和蘭斯洛特在旁邊，比有醫生在旁邊還讓我安心，但是「如果不是看蘭斯洛特很帥」是什麼意思啊？
「……老師妳怎麼知道是我打的電話？」我悶悶地問。
「我把全班的電話號碼都輸入我的手機了，還依照性別有專屬鈴聲，只要是學生打的電話，我都希望在五秒鐘內能接到喔！」
哇哩！妳服務業啊？
「我痊癒了，眼睛的傷口也結痂了。明天就可以回學校去上課了。」
「……你腦袋還沒痊癒喔？」
「什麼？」
「明天是星期六啊！還是你想來學校補課，我是很樂意啦！但我是國文老師，只能幫你補課國文的部分，不過國文這種東西……自己隨便讀讀就好啦！」
……國文這種東西，自己隨便讀讀就好！虧妳自己還是國文老師咧！
「你和顏長卿到底是怎麼回事？分別一個眼睛受傷、一個在山上被車撞成重傷。你們是不是沒有好好去拜拜啊？你家旁邊那清海里東的土地公廟很靈驗的。」
……我自己就是土地公，土地公的眼睛都受傷了，還靈驗哩？
「怎麼靈驗了？」印象中我沒幫老師什麼忙。
「……」老師沉默了一下，用帶著幸福的害羞語氣對我說：「我男友……他前幾天跟我求婚了。」
前幾天？那完全不關我的事，前幾天我還在昏迷中咧！
「恭、恭喜老師，所以老師妳要結婚啦？」啊，這樣就不能在背後嘲笑老師都嫁不出去了。
「還沒呢……我還沒答應他。要考驗他的誠心。」
「……愛情很脆弱的，別胡亂考驗。」我想起了我——不對，我根本沒戀愛經驗。
「唉呀，你不懂啦，這是少女的衿持——！」
呼，還少女咧？
老師語氣嚴肅了起來，她在電話中對我說：「長卿他媽媽最近也有去你家旁邊的土地公廟拜拜，據說傷勢好轉得連醫生都嚇一跳，說是醫學史的奇蹟，我想一定也是土地公庇佑。」
……顏長卿是在我受傷昏倒後才車禍的，土地公絕對保佑不了他。
他傷勢好得那麼快，是因為蘭斯洛特去看過他吧！
「對了！老師，你知道顏長卿住在哪家醫院嗎？我也想去看他。」雖然問蘭斯洛特也可以，不過想起來就隨口向老師詢問了。
「你沒問題嗎？聽你妹妹和蘭斯洛特說你的左眼確定瞎了？」電話中傳來老師關切的語氣。
「沒有問題，總是要復健的。」而且，剛剛城隍大小姐已經趕著我去執行土地公勤務了。
在黃昏的路口阻止了一輛機車差點撞上剛放學的國中生。
有兩個清海高中的學生在火車站前嬉鬧，差點被迴轉的計程車撞倒。
有個老婆婆走在路上扭到了腳。
……有一隻流浪狗被欺負。
一一處理完清海里東所感受到的大小事，然後一連幾十次的瞬間移動後出現在醫院裡。
顏長卿住的病房裡傳來了女孩子的笑聲。
啊！真不該來的！
這間病房有四張病床，只有靠窗和靠門口的病床上有病患。
靠門口這邊的病床周圍圍了十幾個女生和一隻豬，大家猜猜顏長卿躺在哪張病床上？
用膝蓋猜也知道顏長卿躺在靠門口這邊的病床上。
至於那隻豬，就是我的損友呂俊榮。
我嘆了口氣，僅存的右眼從一群女孩子的背影中看見顏長卿那傢伙。
那傢伙也很慘的樣子。
頭部包紮著繃帶，雙手也捆著厚厚的……嗯，是上了石膏。
從病患服領子外露處可以看到胸口也貼著大片藥用紗布，左腳同樣打了石膏吊在病床上。
不過那張臉怎麼沒受傷啊？
好歹我瞎了一隻眼睛也算毀容了啊！你這傢伙的臉卻完全沒事？
「啊，德楚！你來了啊？蘭斯洛特說你也受了重傷！」顏長卿從女孩子間發現了我的存在，帥氣地示意鶯鶯燕燕的女孩子們讓開一點讓我靠近。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弄瞎我眼睛的人。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有些奇怪，因為連窩在病床邊非常享受「少女周邊光暈」的呂俊榮也愣愣地看我。
「張德楚？老師說你也受傷了，你沒事了啊？」一個班上的女孩子這樣問我。
「唔，我沒事。」
「阿楚很少被一群美少女包圍，所以你們看他表情很尷尬！」呂俊榮指著我對其他人哈哈大笑地說。
敢、敢這樣說我……你自己咧？如果不是窩在顏長卿旁邊，你哪有機會被一大堆女孩子包圍啊？
你一定是藉故來探病的！
我用僅剩的右眼直視著顏長卿。
顏長卿那眼睛清澈坦率地回望我，這傢伙……他忘記用棍子擊傷我眼睛的事了嗎？
「阿楚～我想去醫院地下一樓商店區買點東西，你可以用輪椅推我嗎？」顏長卿對我說道。
「啊！這個我來——！」我們班上一個女同學自告奮勇。
「我！」呂俊榮在眾美少女面前也不落人後，你這妹控！回去照顧你妹妹啦！
「讓阿楚來就好了，大家也來一陣子了，該去補習班、該吃晚餐還是做什麼的就去做吧，不好意思耽誤大家太久。而且我有點話想對阿楚說。」顏長卿下了逐客令，一群少女們和呂俊榮惋惜地將病床上的顏長卿攙扶到輪椅上。
「阿楚，我也去過你家～不過被你那個遠親的小不點趕出來～」呂俊榮轉頭望向旁邊的我，「那傢伙幹嘛那麼討厭我啊？」
「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只能這麼說。
實際上城隍大小姐非常在意男孩子的外表，她曾號稱手下的部屬都要是美男子……不是我瞧不起胖子，是像呂俊榮你胖成這個樣子，加上對女孩子都一副色瞇瞇的痴呆眼神，城隍大小姐不把你直接送到酆都去受審就不錯啦！
看著高年級的兩位學姊最後走出病房，其中一個還跟另一個小聲地說：「長卿跟那個戴眼罩的學弟是什麼關係啊？……戴一個黑眼罩還滿帥的喔！而且很冷酷，該不會是禁忌的ＢＬ……男男之戀啊！」
「哇啊！有道理……不然長卿怎麼都不選妳當女朋友啊！」
「唉呀，選妳啦！」
兩個學姊走出了病房外還呱拉呱啦地講不停，雖然講很小聲，但可惜我是睡了好幾天、神力充沛的土地公，什麼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真的戴上黑眼罩帥多了嗎？
果然左眼戴上眼罩看起來比較像男孩子！
我默默地推著輪椅，把顏長卿推出病房。
「……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印象中我們去後山……」顏長卿沉默了一會兒發問說道：「然後，我就在醫院裡了。蘭斯洛特他什麼也不說，只是叫我以後最好別去你家，免得城隍遷怒。」
原來顏長卿真的沒有被巴蛇夸拿兮控制後的記憶，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他拿烏鐵如意棒刺瞎我的眼睛。
「……我只知道我被車撞了，陳依依老師來看我的時候說你也受傷了，左眼瞎掉。」顏長卿幽幽地說，一邊抬頭看了我的眼罩。
「咳……沒什麼！就是城隍他們把巴蛇夸拿兮再一次趕跑，你那時就被車撞了，可能因此失去那一段的記憶。」既然顏長卿不知道他傷了我的眼睛，那就當沒這回事吧！免得他心裡過不去。
「……感覺我們輸很慘啊！而且我又被下了命令，即使康復了也禁止去你家。」
「城隍他們本來就說過不希望你繼續參與我們的事情。你這次沒死算是運氣好。」我苦笑著說。想起當時跟城隍的爭辯，我冒死救李如喬他們算是運氣好，得以全身而退，但這次堅持讓顏長卿幫助我，結果兩個人都受了重傷，我還賠上一隻眼睛。
雖然那小不點的個子矮是矮，但還是貨真價實的城隍。
她說的話，偶爾還是不能不聽的。
「很抱歉，不能幫你的忙了。」我們搭著電梯，緩緩地抵達醫院地下一樓的用餐購物區，顏長卿輕輕地說道。
「哪裡的話，是我硬拉著你幫我忙，我才不好意思呢！」我說。
雖然我損失了一隻眼睛，但顏長卿依然是我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
訂購/退換貨須知
加入金石堂 LINE 官方帳號『完成綁定』，隨時掌握出貨動態：
提醒您！！
金石堂及銀行均不會請您操作ATM! 如接獲電話要求您前往ATM提款機，請不要聽從指示，以免受騙上當！
購買須知：
使用金石堂電子書服務即為同意金石堂電子書服務條款。
電子書閱讀方式分為金石堂(線上閱讀)及Readmoo(兌換碼)兩種方式
- 您所購買的電子書，將儲存於會員中心→我的交易紀錄「我的e書櫃」，點選線上閱讀直接開啟閱讀。
- 最佳瀏覽載體： 建議使用Chrome、Microsoft Edge 有較佳的線上瀏覽效果， iOS 14.2 或以上版本，Android 6.0 以上版本，建議裝置有6GB以上的記憶體，至少有 30 MB以上的容量。
- 您所購買的電子書，請至會員中心→我的交易紀錄「我的e書櫃」領取複製『兌換碼』至電子書服務商Readmoo進行兌換。
退換貨須知：
- 因版權保護，您在金石堂所購買的電子書僅能以金石堂專屬的閱讀軟體開啟閱讀，無法以其他閱讀器或直接下載檔案。
- 依據「消費者保護法」第19條及行政院消費者保護處公告之「通訊交易解除權合理例外情事適用準則」，非以有形媒介提供之數位內容或一經提供即為完成之線上服務，經消費者事先同意始提供。（如：電子書、電子雜誌、下載版軟體、虛擬商品…等），不受「網購服務需提供七日鑑賞期」的限制。為維護您的權益，建議您先使用「試閱」功能後再付款購買。
商品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