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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因為精神分裂，賀唯非休學了一學期。
他終於決定了自己未來的路！
他決定要回到秦城念建築系，
並且好好面對他那不堪的過去。
而在賀唯非離開容城後，
賀喬宴也發現了賀唯非設下的局……
他終於決定了自己未來的路！
他決定要回到秦城念建築系，
並且好好面對他那不堪的過去。
而在賀唯非離開容城後，
賀喬宴也發現了賀唯非設下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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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季雪歌的自卑
四個人在大型超市裡轉了一圈，買了三大袋的東西，絕大部分都是吃的，少數是生活用品。
回到公寓樓下時，司機也正好把賀唯郁送過來了。
「哥哥。」賀唯郁嘴裡叫著哥哥就衝進了賀唯非的懷裡。
賀唯非動作十分自然地抱住他的小身體，「書包和水呢？」
「在車上。」
「今晚我們可能會住這邊，要不要拿下來？」
「真的嗎？」
「嗯。」
賀唯郁轉頭朝司機說道：「李叔叔，我和哥哥今晚這裡，麻煩你幫我把書包和水拿過來。」
「好的，小少爺。」司機很迅速地把小書包和專用水杯送了過來，「要不要我回去拿換洗的衣服過來？」
「麻煩李叔叔了。」
「不客氣，你們趕緊上樓，我這就回家幫你們拿衣服。」司機說著就上車把車開走了。
黎青艾從賀唯非手裡接過賀唯郁的書包和水杯。
四個大孩子帶著一個小孩子進入電梯，季雪歌看到賀唯郁時更加不自在，她不會跟小朋友相處，怕賀唯郁突然撲上來，她不會哄他。
還好賀唯郁只是跟她揮了揮手打招呼，然後就抱著賀唯非的脖子，穩穩地坐在賀唯非的手臂上。
「哥哥，你白天幹什麼了？」
「跟雪歌去拍照了。」
「你拍了什麼？」
「風景和樓房。」
「等下給我看好不好？」
「吃完飯給你看。」
「嗯嗯。」
電梯內只有賀唯非和賀唯郁交談的聲音，另外三人還真是一點要打斷的意思都沒有。
三人當中只有李元有個妹妹，其他兩個都是獨生子女，偏偏李元跟他妹妹一點也不親。
因此，他跟黎青艾、季雪歌一樣對賀唯非和賀唯郁兩人的互動還挺感興趣的。
他有時候都搞不明白，為什麼賀唯郁會這麼黏著賀唯非，而賀唯非一點不耐煩的表情都沒有。
他們一起去旅遊的兩個多月，也絲毫沒有看到賀唯非對賀唯郁不耐煩。有時候賀唯郁睏了或累了會有點小脾氣、耍小性子，賀唯非都很有耐心地哄他，輕聲細語的，絕對可以算得上全球好哥哥的典範。
賀唯非對賀唯郁很疼愛，但不會一味的寵著他、護著他，賀唯郁能做的事賀唯非一般不會幫他做，都讓他自己來。
就算賀唯郁只是個二年級的小傢伙，他能做的事也絕對比普通的二年級小傢伙多得多。
這也許就是賀家的家教吧。李元想到最後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四人進入公寓，阿姨正好把最好一道湯端上桌。
賀唯非跟她道謝過後，拿了錢給她，關上門後說道：「慢點吃，晚上我們還有一堆吃的。」
「先別動，我先拍個照。」黎青艾拿著手機站到椅子上，「李大頭，麻煩打個光。」
「妳行不行，手機拍個照還要補光。」
「為了照片完美一點嘛。雪歌，妳也拍幾張。我看看我和專業人士的差別有多大。」
季雪歌確實很想拍幾張照片，這是她爸媽去世後她遇到的最溫暖的一頓飯，她想把這一幕永久地留下來。
因此，黎青艾這麼說之後，她立刻拿起相機拍了幾張。
賀唯非幫賀唯郁把外套脫下來掛在玄關的衣架上，「去洗手。」
賀唯郁換上了他的小拖鞋就進了洗手間。
五人上桌基本不會有剩菜，上桌後二十分鐘能掃蕩乾淨，幾個人頂著圓滾滾的肚子靠在椅子上不動。
賀唯郁拉了拉賀唯非的手，「哥哥，我要看照片。」
「我去找數據線，連到大螢幕給你看。」
「嗯嗯。」
賀唯非起身去抽屜拿數據線，插到液晶電視旁邊的接口上，然後把照片文件夾打開，將遙控器交給賀唯郁。
賀唯郁一張一張地翻開，發現裡面有好多他的照片，有些是看鏡頭的，有些是賀唯非送他去學校後在背後拍的，還有不少賀喬宴和秦以悅的照片，連車輪的照片也有不少。
「哥哥，這些照片你什麼時候拍的？老爹好帥，媽咪好漂亮，連車輪也可愛了不少。」
「你呢？」賀唯非笑問。
「我一直都很可愛，對不對？」
「嗯，你最可愛。」
賀唯郁笑瞇了眼，爬到賀唯非的腿上坐下，眼睛緊緊地盯著螢幕，不時按遙控器翻頁。
賀唯非則單手摟住他的小身體，另一隻手時不時地往他嘴裡塞點水果，賀唯郁只要張嘴吃掉就行。
李元和黎青艾已經習慣了賀唯非和賀唯郁的相處方式，嘻嘻哈哈地跟著他們一起看照片。
但季雪歌卻無法適應，在她看來賀唯非對賀唯郁的關心和呵護有點像爸爸護著孩子，絲毫不像一個哥哥對弟弟。
她的目光時不時地聚焦在他們的身上。
不過讓她訝異的是賀唯非的攝影技術居然很不錯，構圖、角度、光線都是可圈可點的，讓她一度以為自己在攝影方面有天賦這件事情受到了重創。
她以為自己雖然窮、命不怎麼好，但還有一個別人沒有的天賦和技能，以後靠這個維生也沒什麼問題。
不料，賀唯非隨手拍的幾張照片都比她長時間練習、摸索出來的要好。
賀唯非這樣的人彷彿他想學什麼就有條件學，而且都能學好。
就算現在因為精神分裂暫時休學，那也只是他燦爛的人生中的一點小小挫折，不足以讓他走偏。他想回到正常的人生軌道，隨時能回去。
可她不行，她的人生已經跌落到谷底了，能不能重新爬起來，都只能靠自己。
賀唯非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瞬間落寞的季雪歌，沒有說什麼。
黎青艾坐著坐著就摟住賀唯非的胳膊，「唯非哥哥，求投餵。」
「妳的手呢？腳呢？」賀唯非哼道。
「郁郁小可愛不也有手有腳嗎？」
「我心甘情願。」
黎青艾：「牲口，你這樣以後人生會很艱難啊。」
賀唯非平靜地反駁，「少女，妳這撒嬌方式會嚇跑一堆男人，二十年後妳就是妥妥的剩女了。」
「我以後成剩女就怪你。男神，你影響了我的男友觀、擇偶觀，你要負全責啊啊啊啊啊啊。」
「妳爸媽知道妳這麼想非打斷妳的狗腿不可。」
「唉，別提了，那些庸俗的大人啊。知道你退學之後，一個兩個恨不得放鞭炮。以前我和李大頭跟你創業的時候，他們見著你都恨不得見你就燒香。」
「他們怕我傷到你們。」
「說白了就是自私自利。」黎青艾淡聲道。
賀唯非拍了拍她的腦袋，「他們那是愛你們，可以適當溝通，不用為這種事爭吵。」
黎青艾不知道是在生她爸媽的氣，還是氣賀唯非的語氣太過平靜，「你覺得你這樣的態度他們會支持我們跟你聯繫嗎？他們照樣不會，要是知道我們跟你在一起，他們還會歇斯底里地罵人。」
「我知道，但我在努力適應這樣的情況，努力適應我身邊的朋友和小夥伴越來越少的事實。」賀唯非嘴角含笑，彷彿說的不是自己的事。
季雪歌沒想到會從賀唯非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他其實一直都知道？
精神分裂和精神病在很多人的眼裡是同一種病，別人不會在乎他會不會攻擊人、會不會傷害人，他們只會認為他是個患有精神病的不正常的人。
至於他承受了多少痛苦、迷惘，其他人根本不會關注。
黎青艾張了張嘴，心疼地看著他，「唯非……」
「等你們有獨立的經濟能力、成熟的三觀之後，大人們會尊重你們的想法的，現在你們再堅持，大人們也只會認為你們是在無理取鬧，給他們的生活和工作增添麻煩。」
「那還有好幾年，我們不想傷害你。」
「你們不想傷害我就不會傷害到。」賀唯非輕聲道，然後轉向李元，「大頭同學，能不能去把碗給洗了，我去花園生火。」
「行，我去洗碗。」
賀唯郁摟住賀唯非的脖子，「哥哥，我也要跟你一起生火。」
「你在旁邊先看，看完之後還想生火就試試好嗎？」
「嗯嗯。」
黎青艾則把燒烤的食材拿出來跟季雪歌串食材。
季雪歌發現自己頂著男生的樣子卻幹了女生的活，心裡有說不出的彆扭。
黎青艾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很自然地跟季雪歌聊天，「雪歌，唯非帶你來這裡了，以後有空你多過來。你和唯非、李大頭都認識，我們多見幾次也就熟悉了。」
季雪歌的手幾不可見地動了動，說道：「妳整天跟幾個男生在一起，不時還住在一起，沒人說妳的閒話嗎？」
「什麼閒話？」
「妳濫交或不自愛。」
黎青艾搖了搖頭，「我從初中開始就經常跟他們在一起，身正不怕影子斜，為什麼要怕別人的閒話？」
「妳在學校沒有因為跟賀唯非走得近被女生孤立嗎？女生一旦要孤立一個人來，就會用各種小心機把那個人完全孤立起來，讓她成為獨來獨往的怪人。」
黎青艾聳了聳肩，「妳對這方面還挺瞭解的。」
「我曾經見過一個女生因為班裡女生的孤立最終輟學了。」季雪歌淡聲道。
她當年就是因為班裡的女生聯合學校裡的其他女生一起造謠，最後讓她變成學校裡獨來獨往的人。
「這種事我聽過不少，不過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我成績在班裡、學校數一數二，人緣也不錯，長得也還算可以，脾氣卻不怎麼樣，基於以上種種原因她們就算對我有意見，也不會明目張膽地惹我。惹我的後果一是被我親自教訓，二是被李元收拾。只要沒跟我有深仇大恨的人，不會沒事幹來激怒我。至於那些完全被孤立的小可憐，我只能說她們沒有反抗的勇氣，自己是個任人捏圓捏扁的人，就別怪別人心情不好的時候被當出氣筒。」
季雪歌聞言放下手裡的東西冷冷地看著黎青艾。
黎青艾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我說的不對嗎？」
「妳說的很對。」
「我的論調你可能不願意聽，但我覺得別人對你的態度都取決你本人給別人的感覺。」黎青艾說完朝季雪歌笑了笑，端著已經串好的肉串往花園裡走，「男神、小可愛，你們的火生得怎麼樣了？」
「可以了。」
黎青艾朝屋裡喊了一聲，「雪歌、李大頭，點亮你們的燒烤技能，開工了！」
季雪歌從窗戶看過去，目光落在花園裡的賀唯非的身上。
賀唯非一邊抱著賀唯郁一邊在翻烤燒烤網上的食材，偏頭淺笑跟黎青艾聊天。那畫面如針刺一般刺進季雪歌的心上。
季雪歌猛地站了起來，李元正從廚房出來，見季雪歌的神情有點不對勁，「雪歌，你怎麼了？」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季雪歌淡聲道，說完她拿起自己的相機包走出去了。
李元對賀唯非、黎青艾說道：「雪歌要回去了，我送他下去。」
賀唯非看了一眼季雪歌，「青艾，給雪歌裝點燒烤。」
「不用，我吃飽了。」季雪歌說完就轉身下樓了，李元也跟著下去了。
黎青艾看著關上的大門，「雪歌的生活環境有問題。」
「妳看出什麼了？」
「他防備心重，看事情也偏激。」
「生長環境不一樣，人不一樣也很正常。妳最近在學校沒有被人欺負？」
黎青艾臉色變了變，說道：「誰敢欺負我！我怎麼說也是有功夫的女漢子，要欺負我沒那麼容易。」
「有什麼事別瞞著我，知道嗎？」賀唯非溫聲道，把烤好的兩串烤串分給賀唯郁和黎青艾。
「男神，你這話很容易讓人想歪啊。我一個天真無邪的元氣少女要是因為你這句話從此走上邪路怎麼辦？」
「妳走上邪路的可能性不大，妳有妳爸媽和我在後面拉著。」
「說的也是。」黎青艾吃著烤串往賀唯非的肩上靠，嘆氣道：「唯非，好想像以前一樣我們三個人能天天見面，有事沒事就在一起了。」
「現在不分開，以後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分開。」賀唯非輕笑道。
「大哥，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
「我說的是真的。這些話妳現在聽不明白也沒關係，總有一天妳會明白的。」
黎青艾換了個姿勢繼續靠在賀唯非身上，「你說的很多話我都不太明白，我會記起來，等該到我明白的時候我就不會那麼倉皇無措了。」
「嗯。跟我說說妳在學校的生活吧，什麼事都別瞞我。」
「行。」黎青艾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我們寢室有四個女人來大姨媽了，就我和另一個看起來營養不良的女生沒來，你說這是什麼情況啊？」
賀唯非：「……」
李元送季雪歌下樓，季雪歌臉色依舊有些難看。
李元撓了撓頭，「雪歌，你怎麼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是不是我們讓你不舒服了？」
「沒有。就是時間晚了，我得早點回去。」
李元把一大袋烤串塞進季雪歌手裡，說道：「我之前把唯非介紹給你，除了想讓你在我和黎青艾沒時間陪他的時候可以搭把手之外，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是我希望你能加入到我們三人的隊伍裡來。你的家庭環境不好，我以前的情況你也知道一點，我爸媽經常因為我成績不好不給我零用錢。跟唯非在一起之後我爸媽現在就算不給我錢，也沒有太大的影響，我們平時在不影響學習的情況下都能保證我們有個不錯的生活水平。你又是學攝影的，又需要大量花錢，跟我們幹這個挺好的。」
季雪歌握著烤串袋子的手默默收緊，盡量平靜地說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做不來，跟賀唯非也沒熟到那個程度。」
「唯非會帶你來小公寓就說明接受你了。這套小公寓除了唯非、郁郁常來之外，就是我和黎青艾，我們其他朋友都沒來過。雖然唯非沒明說，但我看得出來他把這裡當成我們三個的秘密基地了。今晚讓你上去，那意思很明顯。」
「你替我謝謝他，我辜負了他的好意，我先走了。」季雪歌揮手攔了一輛車，揚長而去。
季雪歌的車剛走，賀唯非家司機的車就來了，李元從司機那裡提了兩袋衣服就上樓了。
四個人在大型超市裡轉了一圈，買了三大袋的東西，絕大部分都是吃的，少數是生活用品。
回到公寓樓下時，司機也正好把賀唯郁送過來了。
「哥哥。」賀唯郁嘴裡叫著哥哥就衝進了賀唯非的懷裡。
賀唯非動作十分自然地抱住他的小身體，「書包和水呢？」
「在車上。」
「今晚我們可能會住這邊，要不要拿下來？」
「真的嗎？」
「嗯。」
賀唯郁轉頭朝司機說道：「李叔叔，我和哥哥今晚這裡，麻煩你幫我把書包和水拿過來。」
「好的，小少爺。」司機很迅速地把小書包和專用水杯送了過來，「要不要我回去拿換洗的衣服過來？」
「麻煩李叔叔了。」
「不客氣，你們趕緊上樓，我這就回家幫你們拿衣服。」司機說著就上車把車開走了。
黎青艾從賀唯非手裡接過賀唯郁的書包和水杯。
四個大孩子帶著一個小孩子進入電梯，季雪歌看到賀唯郁時更加不自在，她不會跟小朋友相處，怕賀唯郁突然撲上來，她不會哄他。
還好賀唯郁只是跟她揮了揮手打招呼，然後就抱著賀唯非的脖子，穩穩地坐在賀唯非的手臂上。
「哥哥，你白天幹什麼了？」
「跟雪歌去拍照了。」
「你拍了什麼？」
「風景和樓房。」
「等下給我看好不好？」
「吃完飯給你看。」
「嗯嗯。」
電梯內只有賀唯非和賀唯郁交談的聲音，另外三人還真是一點要打斷的意思都沒有。
三人當中只有李元有個妹妹，其他兩個都是獨生子女，偏偏李元跟他妹妹一點也不親。
因此，他跟黎青艾、季雪歌一樣對賀唯非和賀唯郁兩人的互動還挺感興趣的。
他有時候都搞不明白，為什麼賀唯郁會這麼黏著賀唯非，而賀唯非一點不耐煩的表情都沒有。
他們一起去旅遊的兩個多月，也絲毫沒有看到賀唯非對賀唯郁不耐煩。有時候賀唯郁睏了或累了會有點小脾氣、耍小性子，賀唯非都很有耐心地哄他，輕聲細語的，絕對可以算得上全球好哥哥的典範。
賀唯非對賀唯郁很疼愛，但不會一味的寵著他、護著他，賀唯郁能做的事賀唯非一般不會幫他做，都讓他自己來。
就算賀唯郁只是個二年級的小傢伙，他能做的事也絕對比普通的二年級小傢伙多得多。
這也許就是賀家的家教吧。李元想到最後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四人進入公寓，阿姨正好把最好一道湯端上桌。
賀唯非跟她道謝過後，拿了錢給她，關上門後說道：「慢點吃，晚上我們還有一堆吃的。」
「先別動，我先拍個照。」黎青艾拿著手機站到椅子上，「李大頭，麻煩打個光。」
「妳行不行，手機拍個照還要補光。」
「為了照片完美一點嘛。雪歌，妳也拍幾張。我看看我和專業人士的差別有多大。」
季雪歌確實很想拍幾張照片，這是她爸媽去世後她遇到的最溫暖的一頓飯，她想把這一幕永久地留下來。
因此，黎青艾這麼說之後，她立刻拿起相機拍了幾張。
賀唯非幫賀唯郁把外套脫下來掛在玄關的衣架上，「去洗手。」
賀唯郁換上了他的小拖鞋就進了洗手間。
五人上桌基本不會有剩菜，上桌後二十分鐘能掃蕩乾淨，幾個人頂著圓滾滾的肚子靠在椅子上不動。
賀唯郁拉了拉賀唯非的手，「哥哥，我要看照片。」
「我去找數據線，連到大螢幕給你看。」
「嗯嗯。」
賀唯非起身去抽屜拿數據線，插到液晶電視旁邊的接口上，然後把照片文件夾打開，將遙控器交給賀唯郁。
賀唯郁一張一張地翻開，發現裡面有好多他的照片，有些是看鏡頭的，有些是賀唯非送他去學校後在背後拍的，還有不少賀喬宴和秦以悅的照片，連車輪的照片也有不少。
「哥哥，這些照片你什麼時候拍的？老爹好帥，媽咪好漂亮，連車輪也可愛了不少。」
「你呢？」賀唯非笑問。
「我一直都很可愛，對不對？」
「嗯，你最可愛。」
賀唯郁笑瞇了眼，爬到賀唯非的腿上坐下，眼睛緊緊地盯著螢幕，不時按遙控器翻頁。
賀唯非則單手摟住他的小身體，另一隻手時不時地往他嘴裡塞點水果，賀唯郁只要張嘴吃掉就行。
李元和黎青艾已經習慣了賀唯非和賀唯郁的相處方式，嘻嘻哈哈地跟著他們一起看照片。
但季雪歌卻無法適應，在她看來賀唯非對賀唯郁的關心和呵護有點像爸爸護著孩子，絲毫不像一個哥哥對弟弟。
她的目光時不時地聚焦在他們的身上。
不過讓她訝異的是賀唯非的攝影技術居然很不錯，構圖、角度、光線都是可圈可點的，讓她一度以為自己在攝影方面有天賦這件事情受到了重創。
她以為自己雖然窮、命不怎麼好，但還有一個別人沒有的天賦和技能，以後靠這個維生也沒什麼問題。
不料，賀唯非隨手拍的幾張照片都比她長時間練習、摸索出來的要好。
賀唯非這樣的人彷彿他想學什麼就有條件學，而且都能學好。
就算現在因為精神分裂暫時休學，那也只是他燦爛的人生中的一點小小挫折，不足以讓他走偏。他想回到正常的人生軌道，隨時能回去。
可她不行，她的人生已經跌落到谷底了，能不能重新爬起來，都只能靠自己。
賀唯非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瞬間落寞的季雪歌，沒有說什麼。
黎青艾坐著坐著就摟住賀唯非的胳膊，「唯非哥哥，求投餵。」
「妳的手呢？腳呢？」賀唯非哼道。
「郁郁小可愛不也有手有腳嗎？」
「我心甘情願。」
黎青艾：「牲口，你這樣以後人生會很艱難啊。」
賀唯非平靜地反駁，「少女，妳這撒嬌方式會嚇跑一堆男人，二十年後妳就是妥妥的剩女了。」
「我以後成剩女就怪你。男神，你影響了我的男友觀、擇偶觀，你要負全責啊啊啊啊啊啊。」
「妳爸媽知道妳這麼想非打斷妳的狗腿不可。」
「唉，別提了，那些庸俗的大人啊。知道你退學之後，一個兩個恨不得放鞭炮。以前我和李大頭跟你創業的時候，他們見著你都恨不得見你就燒香。」
「他們怕我傷到你們。」
「說白了就是自私自利。」黎青艾淡聲道。
賀唯非拍了拍她的腦袋，「他們那是愛你們，可以適當溝通，不用為這種事爭吵。」
黎青艾不知道是在生她爸媽的氣，還是氣賀唯非的語氣太過平靜，「你覺得你這樣的態度他們會支持我們跟你聯繫嗎？他們照樣不會，要是知道我們跟你在一起，他們還會歇斯底里地罵人。」
「我知道，但我在努力適應這樣的情況，努力適應我身邊的朋友和小夥伴越來越少的事實。」賀唯非嘴角含笑，彷彿說的不是自己的事。
季雪歌沒想到會從賀唯非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他其實一直都知道？
精神分裂和精神病在很多人的眼裡是同一種病，別人不會在乎他會不會攻擊人、會不會傷害人，他們只會認為他是個患有精神病的不正常的人。
至於他承受了多少痛苦、迷惘，其他人根本不會關注。
黎青艾張了張嘴，心疼地看著他，「唯非……」
「等你們有獨立的經濟能力、成熟的三觀之後，大人們會尊重你們的想法的，現在你們再堅持，大人們也只會認為你們是在無理取鬧，給他們的生活和工作增添麻煩。」
「那還有好幾年，我們不想傷害你。」
「你們不想傷害我就不會傷害到。」賀唯非輕聲道，然後轉向李元，「大頭同學，能不能去把碗給洗了，我去花園生火。」
「行，我去洗碗。」
賀唯郁摟住賀唯非的脖子，「哥哥，我也要跟你一起生火。」
「你在旁邊先看，看完之後還想生火就試試好嗎？」
「嗯嗯。」
黎青艾則把燒烤的食材拿出來跟季雪歌串食材。
季雪歌發現自己頂著男生的樣子卻幹了女生的活，心裡有說不出的彆扭。
黎青艾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很自然地跟季雪歌聊天，「雪歌，唯非帶你來這裡了，以後有空你多過來。你和唯非、李大頭都認識，我們多見幾次也就熟悉了。」
季雪歌的手幾不可見地動了動，說道：「妳整天跟幾個男生在一起，不時還住在一起，沒人說妳的閒話嗎？」
「什麼閒話？」
「妳濫交或不自愛。」
黎青艾搖了搖頭，「我從初中開始就經常跟他們在一起，身正不怕影子斜，為什麼要怕別人的閒話？」
「妳在學校沒有因為跟賀唯非走得近被女生孤立嗎？女生一旦要孤立一個人來，就會用各種小心機把那個人完全孤立起來，讓她成為獨來獨往的怪人。」
黎青艾聳了聳肩，「妳對這方面還挺瞭解的。」
「我曾經見過一個女生因為班裡女生的孤立最終輟學了。」季雪歌淡聲道。
她當年就是因為班裡的女生聯合學校裡的其他女生一起造謠，最後讓她變成學校裡獨來獨往的人。
「這種事我聽過不少，不過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我成績在班裡、學校數一數二，人緣也不錯，長得也還算可以，脾氣卻不怎麼樣，基於以上種種原因她們就算對我有意見，也不會明目張膽地惹我。惹我的後果一是被我親自教訓，二是被李元收拾。只要沒跟我有深仇大恨的人，不會沒事幹來激怒我。至於那些完全被孤立的小可憐，我只能說她們沒有反抗的勇氣，自己是個任人捏圓捏扁的人，就別怪別人心情不好的時候被當出氣筒。」
季雪歌聞言放下手裡的東西冷冷地看著黎青艾。
黎青艾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我說的不對嗎？」
「妳說的很對。」
「我的論調你可能不願意聽，但我覺得別人對你的態度都取決你本人給別人的感覺。」黎青艾說完朝季雪歌笑了笑，端著已經串好的肉串往花園裡走，「男神、小可愛，你們的火生得怎麼樣了？」
「可以了。」
黎青艾朝屋裡喊了一聲，「雪歌、李大頭，點亮你們的燒烤技能，開工了！」
季雪歌從窗戶看過去，目光落在花園裡的賀唯非的身上。
賀唯非一邊抱著賀唯郁一邊在翻烤燒烤網上的食材，偏頭淺笑跟黎青艾聊天。那畫面如針刺一般刺進季雪歌的心上。
季雪歌猛地站了起來，李元正從廚房出來，見季雪歌的神情有點不對勁，「雪歌，你怎麼了？」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季雪歌淡聲道，說完她拿起自己的相機包走出去了。
李元對賀唯非、黎青艾說道：「雪歌要回去了，我送他下去。」
賀唯非看了一眼季雪歌，「青艾，給雪歌裝點燒烤。」
「不用，我吃飽了。」季雪歌說完就轉身下樓了，李元也跟著下去了。
黎青艾看著關上的大門，「雪歌的生活環境有問題。」
「妳看出什麼了？」
「他防備心重，看事情也偏激。」
「生長環境不一樣，人不一樣也很正常。妳最近在學校沒有被人欺負？」
黎青艾臉色變了變，說道：「誰敢欺負我！我怎麼說也是有功夫的女漢子，要欺負我沒那麼容易。」
「有什麼事別瞞著我，知道嗎？」賀唯非溫聲道，把烤好的兩串烤串分給賀唯郁和黎青艾。
「男神，你這話很容易讓人想歪啊。我一個天真無邪的元氣少女要是因為你這句話從此走上邪路怎麼辦？」
「妳走上邪路的可能性不大，妳有妳爸媽和我在後面拉著。」
「說的也是。」黎青艾吃著烤串往賀唯非的肩上靠，嘆氣道：「唯非，好想像以前一樣我們三個人能天天見面，有事沒事就在一起了。」
「現在不分開，以後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分開。」賀唯非輕笑道。
「大哥，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
「我說的是真的。這些話妳現在聽不明白也沒關係，總有一天妳會明白的。」
黎青艾換了個姿勢繼續靠在賀唯非身上，「你說的很多話我都不太明白，我會記起來，等該到我明白的時候我就不會那麼倉皇無措了。」
「嗯。跟我說說妳在學校的生活吧，什麼事都別瞞我。」
「行。」黎青艾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我們寢室有四個女人來大姨媽了，就我和另一個看起來營養不良的女生沒來，你說這是什麼情況啊？」
賀唯非：「……」
李元送季雪歌下樓，季雪歌臉色依舊有些難看。
李元撓了撓頭，「雪歌，你怎麼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是不是我們讓你不舒服了？」
「沒有。就是時間晚了，我得早點回去。」
李元把一大袋烤串塞進季雪歌手裡，說道：「我之前把唯非介紹給你，除了想讓你在我和黎青艾沒時間陪他的時候可以搭把手之外，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是我希望你能加入到我們三人的隊伍裡來。你的家庭環境不好，我以前的情況你也知道一點，我爸媽經常因為我成績不好不給我零用錢。跟唯非在一起之後我爸媽現在就算不給我錢，也沒有太大的影響，我們平時在不影響學習的情況下都能保證我們有個不錯的生活水平。你又是學攝影的，又需要大量花錢，跟我們幹這個挺好的。」
季雪歌握著烤串袋子的手默默收緊，盡量平靜地說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做不來，跟賀唯非也沒熟到那個程度。」
「唯非會帶你來小公寓就說明接受你了。這套小公寓除了唯非、郁郁常來之外，就是我和黎青艾，我們其他朋友都沒來過。雖然唯非沒明說，但我看得出來他把這裡當成我們三個的秘密基地了。今晚讓你上去，那意思很明顯。」
「你替我謝謝他，我辜負了他的好意，我先走了。」季雪歌揮手攔了一輛車，揚長而去。
季雪歌的車剛走，賀唯非家司機的車就來了，李元從司機那裡提了兩袋衣服就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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